溦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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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怨憎会】丁二/米禽牧北×赵简⑩ 补档

西夏的皇宫一入夜便清冷无比,除了稀稀疏疏的几盏宫灯,整座宫城都伏在黑暗中。秋风乍起,寒意从脚下的青石板渗透上来,赵简披了件白狐裘仍觉得有些冷,只是懒得再回自己寝宫,直接奔着钩弋殿去了。

若不是碧若提醒,她真不知原来这些日子米禽牧北一直宿在这里。

钩弋殿,夜色中看起来与其它宫殿并无什么差异,若非要找出些不同,便是一座孤零零的大殿,不同于那些连绵的宫殿群,更沉默,也更寂寥。

殿外只有两队质子军轮流值守,还有一个候在外面的小太监。

赵简等不及他通传,径直推了门进去。

殿内也是漆黑一片,一盏灯都没点。

赵简的眼睛还没适应这片黑暗,视物不清,脚步也犹豫了起来。

这么晚了,或许他已经睡下了吧,自己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进来似乎不太好。思量片刻,赵简觉得还是改日再来访较为妥当。

只是一抬脚就好像绊倒了什么东西,仓促下竟找不到一个着力点,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倒下去。

本以为要迎来今天的第二次摔倒,一双手突然伸出来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身体,他身上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,笼统霸道地将她罩在怀里。

头顶传来男人调笑的言语:“这么晚了,阿简过来是要……投怀送抱?”

没个正型。

赵简站稳了便微微施力将米禽牧北推开了去,整理了下衣服,淡定开口:“有正事找你。”米禽牧北被推得后退几步,不知撞倒什么东西,揉着腰委屈道:“阿简一点也不温柔。”

不温柔?赵简冷哼一声。此时她视觉已经恢复到可以辨物,便走到米禽牧北面前,学那市井中的登徒浪子单手挑起他下巴,然后细细端详:“我就是不温柔怎么了,马上大辽就给你送一个温柔体贴的美娇娘,开不开心,乐不乐意?”

米禽牧北先是被她这番轻浮举动唬住了,听了她的话方才笑起来,“阿简是吃醋了吗?”

赵简猛地收回手,触及他下巴的指尖似着了火般灼热,顺手摸了个瓷瓶才借着那冰冷的表面冷静下来。

米禽牧北以为赵简又要拿瓶子砸他,立刻闪身后退,苦着脸连连摆手:“阿简你听我解释,此事我也刚知道,辽国使团来都来了,我总不能把送来的人再退回去吧。”

赵简把瓷瓶放回原位,找了把椅子坐下,“说清楚。”

米禽牧北也折回来坐下,“眼下大辽诸王争权,唯有耶律宗贤拥护辽主,他们想争取外援,以平内乱。这回来的兴安郡主便是耶律宗贤之女,辽主耶律宗真舍不得亲女儿,倒把亲兄弟的女儿送来了。况且大夏如今也不宜再起战事,我总不好拂了辽的面子。”

赵简斜睨他一眼:“你们这些人是不是有病,总想拿和亲解决问题。”然后突然凑近米禽牧北,盯着他调侃道:“想来这辽国也不是好糊弄的,等这位郡主进了宫,我这个皇后是不是该退位让贤……这个位子那么多人盯着太不方便我行动了,要不你提前拟一道废后——”

剩余的话被终结在他突如其来的拥抱中。

他的臂膀将她紧紧地锢在怀里,他那么用力,简直就像要把她揉进身体,就像下一刻她就会消失不见。

赵简被他抱得很不舒服,下意识挣扎起来:“你放开我!”米禽牧北却恍若未觉,甚至加大了力气。他的头深深埋在她颈侧,灼热的呼吸一次次灼烫着她的皮肤,激起她身体的战栗。

她听见他微颤的声音:“不会、不会的,不会废后,阿简……”这时赵简才发现,连他抱着她的臂膀都是颤抖的。

这个男人,永远气定神闲,永远胜券在握,即便身处险境亦从容不迫,弑杀生父时也能谈笑风生,她甚至不记得他什么时候慌乱过,仿佛他天生不懂得恐惧和脆弱,此刻却抱住她,如同溺水之人死死抓住浮木。

到底怎么了,赵简不禁有些疑惑,她不过就是随便说几句那辽国郡主进宫的事罢了,又不是真的让他废后,大宋的面子还要不要了。

对了,废后!

赵简骤然想起她之前看过的宫闱秘闻,这米禽牧北的生母乃是袁昊的第一任皇后野利氏,也是因为这个他才有机会册封为太子,只是太子尚幼,袁昊便喜新厌旧,看上了没藏家的女儿后便不顾朝臣劝阻废了野利氏,改立没藏氏为后,顺便拔除了野利族的势力。自此野利氏和幼子在宫里地位一落千丈,纵有太子头衔,也抵不过袁昊漠视冷落,旁人捧高踩低……

那些年,他是怎么过来的?

赵简一时心中不忍,也就不再挣扎,只伸出一只手轻轻拍着米禽牧北的背,像是安抚他,“那个,对不起啊。”虽然与他为敌,她也不愿揭人伤口。

米禽牧北微微放开她,抬起头来,一双好看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,“阿简,只要我在位一日,大夏的皇后就永远只有你一个。”

赵简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,干脆甩开他的手,站起身来,“切,谁稀罕。”

米禽牧北转眼又恢复了他一贯的那副狡黠神色,依旧用目光追随着她,执着又笃定:“稀不稀罕都是你。”

赵简觉得这地方是呆不下去了,反正该问的都问过了,就急着要走,才走了几步又被什么东西磕了一下腿。

这回那人闪身更快,径直挡在她面前拉了她一把,所以赵简毫无意外地又摔进他怀里,撞得他闷哼一声。

赵简这回真的有点恼羞成怒,今儿是流年不利还是撞了邪祟,怎么三番两次这样,“米禽牧北你什么毛病大半夜的殿里一盏灯也不点诚心折腾人呢!”

黑暗中,米禽牧北看不清赵简是什么表情,但他想,一定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狐狸,许久,他才答道:“我习惯了,而且,平时也没什么人来。”

他揽着赵简迅速转了个身,后腰抵在书桌上,这个角度可以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清她的神色,“不过,既然已是大半夜了,孤的皇后还想往哪里去?”他的下颏搁在她肩上,“春宵一刻值千金啊。”

赵简不动声色地腾出一只手在另一只袖子里掏了一会,刚抬起手就被他擒住了手腕。男人的手指灵巧地从她手中勾出那一小包药粉,在手中揉捏几下便随手扔在桌上。他凑近了她脖颈,在赵简耳畔的呼吸愈加沉重而魅惑,“还想用软骨散,嗯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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